大哥来了
魏野迅速在脑海里拉开一段旷世奇恋的序幕:安静祥和的藏书楼里,在某个书架前,温柔美丽的少女撞上了玉树临风的书生,一人脸红道歉,一人害羞逃走,接着,少女爱上了书生,书生爱上了少女,在浪漫的桃花林里,书生与少女互诉衷肠,甜蜜依偎。
可是,风云突变,狂风暴雨下桃花林枝折花谢。原来少女父亲竟要棒打鸳鸯,将少女嫁给高官子弟!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少女终于鼓起勇气约书生私奔,但当少女到达约好的地点时,看到的竟是自己父亲躺在血泊之中!书生及时赶到,救下了少女父亲,同时表露自己公主之子的身份,少女父亲大感欣慰,高呼‘我同意这门亲事!’
号舍里,终于等到季隐回来的魏野将锦囊还给了他,并如此这般边说边露出痴汉的笑容。
季隐接过锦囊,终日高冷淡漠的表情有了一丝涟漪,他的眼神很难形容,混合着震惊、难以理解、担忧以及想杀人灭口等等比较复杂的情绪。
“我和李姑娘素不相识,不要胡说毁人清誉。”最终他只能淡淡道。
“你后来去津玉楼找到那块黄金了吗?是李书办骗人吗?”魏野问道。
季隐答“没有找到,那个融金的伙计听到命案后畏罪自杀了,应该是他把黄金掉包了。”
“原来这样。可怜李书办受无妄之灾......谢谢你今天在堂上帮我找出真凶,不然我现在恐怕还有麻烦”魏野又感激道。
“不必多谢,即便没有我,你和知府大人也会很快找到凶手的”季隐答道“夜深了,快睡吧。”
他吹灭了蜡烛,想起司业的叮嘱,又提醒魏野明天必须准时去上舍班报道。
魏野应了声是,想问问他是否还记得和自己在东京樊楼的相遇,不过那天的情形颇有些尴尬,自己像个花痴,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。
屋外春风摇曳,带着少年的绮思,魏野沉沉睡去。
黑暗里,季隐看了看魏野的方向,摸着锦囊,若有所思。
第二天天还未亮,魏野看眼滴漏,才卯时初,旁边床铺上已不见季隐身影,院子里传来利剑划破空气的声音,魏野打开窗户,看到料峭春寒里,季隐身着白色短打,头发扎起,正在舞剑。剑身细长,剑刃极薄,闪烁的银光密不通风。魏野想起他的父亲是骠骑大将军,虎父无犬子,季隐剑术高超似乎理所应当。
这让魏野想起东京家中,魏清清早舞剑的情景,不禁心生亲切。他起床给自己收拾完毕,用完早膳,前往学堂。
上舍班都是已考中举人,准备继续考会试的学子,但这些学子里又分两类。
一类是像魏野这种刚考过举人,学问还不扎实,需要在学堂内每日坐监的。
另一类是像季隐这种,考过举人好几年,学问已十分扎实,只待下场一试的。这类学子不需要每日坐监,可以按照自己的治学理念选择入世体会民情或避世苦读,只是要定时完成功课,若功课几个月内没有进步或亮点,还是会被要求回书院让夫子当面指点。
季隐虽不需坐监,但现在在书院担任司业助理和上舍班斋长,故还住在书院,只是行动比魏野自由许多,魏野暗暗羡慕。
走进上舍班学堂,魏野一眼就看到了祝伯昌,原因无他,学堂里大部分都是已过而立之年的中年人,其中甚至还有几个两鬓斑白的老者,年轻又好看的祝伯昌在其中简直是鹤立鸡群。
见他身旁就有空位,魏野走去直接坐下,冲着祝伯昌龇牙咧嘴的笑起来。有生面孔到,周围人只是擡头看了他一眼,随后便忙着各自背书。
这时却有一道声音传来:“开学前两天就旷课不到,对圣贤知识毫无敬畏之心,哼,果然是臭味相投”。魏野扭头看去,一个眉眼严肃,面相苦大仇深的学子尖酸刻薄的说道,见魏野看向他,他用鼻子哼了一声,拿着书卷转过身子,避开了对视。
魏野想怼他两句,但想到书院还有反社会,还是低调点别被盯上为好,于是转头向祝伯昌问道“你怎么得罪那个驴脸了?一来就不给我们好脸色看”。